砒霜，曾被认为是毒物之王，因其无色、无味，在古代曾被图谋不轨之人用作杀人工具，甚至无数次地影响了人类历史的进程。然而，从何时起，这样一种让人闻之色变的“毒药”，竟成了治病的“良药”了呢？
其实，中国传统医学应用砒霜治疗疾病的历史源远流长，在中医典籍中，对其效用多有记载。西方医学史上赫赫有名的“医学之父”希波克拉底亦曾用砒霜治疗溃疡。古今中外的人们还曾用砒霜治疗牛皮癣、梅毒、疟疾、风湿、哮喘等疾病，甚至治疗某些恶性肿瘤，可谓“以毒攻毒”！
白血病也是一种恶性肿瘤，俗称“血癌”，顾名思义来源于人体造血系统。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（APL）曾经被认为是其中最为凶险的一种。这种病的患者体内基因发生获得性突变，结果使15号和17号染色体之间发生易位，从而产生异常的癌蛋白。这种癌蛋白就是APL的罪魁祸首，它使白血病细胞无休止地增殖，却不能发育成熟而行使正常的生理功能。20世纪80年代，上海血液学研究所在国际上率先应用全反式维甲酸（ATRA）对APL患者进行靶向性诱导分化治疗获得成功。然而，单用ATRA治疗或ATRA与化疗联用，一段时间后，仍有部分患者会复发。
医生正在查看白血病患者治疗的药
砒霜的主要有效成分为三氧化二砷（As2O3），又称亚砷酸。19世纪起，西方人开始应用亚砷酸溶液治疗白血病，但之后随着大量化疗药物的出现，砷剂在白血病治疗方面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。20世纪90年代，上海血液学研究所与哈尔滨医科大学合作，使砷剂治疗又重放光彩，联合应用ATRA和As2O3使约90%的初治APL患者达到长期无病生存，且未见明显长期毒性作用，从而使APL成为第一种基本可以被治愈的白血病。
那么，砷剂究竟是如何起作用的呢？原来，砷剂能够与癌蛋白直接结合，使其蛋白构象发生变化，从而容易被降解。砷剂与ATRA分别与癌蛋白的不同区域结合，这也就解释了两药单用或分别用都有效，而两药联用则疗效明显提高的原因。中国学者利用现代科学手段，揭示了砷剂这一具有2000多年历史记载的古老中药的分子作用机制。
俗话说“是药三分毒”，“毒药”和“良药”之间的区别关键在于用药对象、用药剂量和用药方法，使用得当，“毒药”亦可为人类造福。砒霜可以治疗白血病，正好印证了这一点。（顾龙君 刘元昉）
一批白血病患者的血样正在等待被研究和分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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